我大大地喘息一声,然后马上屏住了呼吸。我哪儿来的肯定,就看着崔老板,似乎知道他将有动作一样。崔老板还真是不负我望,邋遢的脑袋微垂了谢,抬手直接把这只指着花盆的手指给打掉了,“啪”得一声轻响,听着还挺脆。
朱翊钧默默收回了自己被打红了一片的手背,表情淡然,甚至对他很是友好地笑了笑。
我把卡在喉咙口的一口浊气给吐了出来,慢慢地把前因后果理了理,按照朱翊钧的意思,崔老板本来是道士,然后爱上了他手里花盆里栽着的这朵连个野草都长不出来的花,然后就被逐出师门了?
朱翊钧关切地问我道:“是不是觉得有些许震惊?”
是有些许吗?我都震惊得说不出……哦,反正我现在也说不出话来。
朱翊钧说:“可能把当时的事儿全部说清楚能让你更好理解些。
我躺在这闲着也是闲着,于是便默默地洗耳恭听。
“全真修行,主丹药符箓,崔平就是当时看丹药炉的小道士,有一日是他职守,丹药房却在那一日走水,幸亏天降大雨,这才没有酿成大祸。”
哦,玩忽职守,那崔老板当时在干嘛?
朱翊钧继续说道:“崔平不在丹药房中,他做了把小小的油纸伞,当日他看到黑云压城,判断马上要有大雨倾盆,所以就拿了伞跑去后山,为他爱的这朵花遮风挡雨。”
撇下看管丹炉这样的正差,跑去后山逍遥自在……我很想问一句嘴,确定全真把崔老板被逐出师门不是因为丹药失火,而是因为犯了情孽?
朱翊钧又把眼神放在崔老板的花盆里了,他说:“情之一字,最难强求。这也是修道者最忌讳的。人啊,从娘胎里就带了执念毒,大多数人的执念是活着,还有些人的执念是别的,比如情,比如欲,沾染上了就是其身不净,是其心可诛的大罪。”
我听着他说的话,目光从他眼神里望了进去,崔老师虽然不修边幅模样邋遢,但他眼睛又黑又深,只要撷取一丝儿的光亮便能明洁如镜。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印出了影响的自己,好像有点明白,又好像没有明白。
虽然崔老板的经历很让人感慨,但是我想知道,他们为什么浪费时间跟我说这么多话?难道不知道自古都有反派死于话多的定律?
我十分期待着何老师从天而降的神迹。
然而事实是我想多了,在我活动眼睛的时候,一不小心看到了脚边上趴着的人。睡姿洒脱且梦得正酣,很明显就是何老师嘛!
完了完了,何老师也被他们控制了。
朱翊钧说:“我和你